「對不起。」
當J的車發出嘈雜的引擎聲開出院子時,他向穿上毛衣的她道了歉。她沒有回應,但就在她套上牛仔褲,拉鎖拉到一半的時候,突然朝著虛空撲哧笑了一下。
「笑什麼?」
「下面都濕了……」
他像是挨了誰一拳似的呆望著她。她一臉為難的表情弓著腰站在那裡。這時,他才意識到自己手裡還拿著攝像機。他放下攝像機,大步朝J離開的門口走去,鎖上了門。為了保險起見,他又反鎖了一下。接著他以近似跑步的速度沖向她,一把摟著她倒在了床墊上。
當他把她的牛仔褲拉到膝蓋處時,她開口說道:
「不行。」
她不光是嘴上拒絕,還用力推開了他,然後起身提上了褲子。他仰頭看著她拉上拉鎖、扣緊扣子。他站起來靠近她,把她那尚留有熱氣的身體推向牆邊。他強吻她的嘴唇,並試圖把舌頭伸進她的嘴裡。就在這時,她再次用力地推開了他。
「為什麼不行?因為我是你姐夫嗎?」
「跟那沒關係。」
「你不是說那裡濕了嗎?」
「……」
「你喜歡上那傢伙了?」
「不是,因為花……」
「花?」
瞬間,她的臉變得蒼白,咬紅的下唇微微地在顫抖。她一字一句地說:
「我想做……從來沒有這麼想做過。是他身上的花……是那些花讓我無法抵擋,僅此而已。」
她邁著堅定的步伐朝玄關走去,他注視著她的背影,跟著朝正在穿運動鞋的她喊道:
「那……」
他覺得自己的聲音近似於一種悲鳴。
「如果我身上畫了花,到時你就會接受我嗎?」
她轉身愣愣地看著他。她的眼神彷彿在說,當然了,我沒有理由不接受啊。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。
「到時候……也可以拍下來嗎?」
她笑了。那是朦朧的,似乎什麼都可以接受的,像是根本沒有必要問的,抑或是在安靜地嘲笑著什麼的笑容。
死掉該有多好。
死掉該有多好。
那就去死吧。
死掉算了。
緊握著方向盤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流下眼淚,幾次想要打開雨刷後才發現原來模糊不清的不是車窗,而是自己的眼睛。他不知道為什麼腦海里會不斷閃現像咒語一樣的話:「死掉該有多好。」然而體內彷彿存在著另一個人在不停地回答說:「那就去死吧。」如同兩個人交流的對話,竟像咒語一樣讓渾身顫抖的他平靜了下來。但這是為什麼,他也不得而知。
他覺得胸口,不,是全身都在燃燒,於是打開兩側的車窗。在夜風和車輛的轟鳴聲中,他驅車馳騁在被黑暗籠罩的公路上。顫抖從雙手開始蔓延至全身,就連牙齒也出現了撞擊。他感受著渾身的顫抖,腳踩油門。當他看到時速表時,不禁錯愕不已,立刻用抽搐的手指揉了揉眼睛。